少年之血【14】-《死无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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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丞站在芍药花田中,像是被太阳晒化了一样,双手放在西裤口袋,站的松松垮垮毫无力道,双肩懒洋洋的垮着,平时笔直的脊背也略有弯曲,随意的歪着脑袋看着静静流淌的湖水。
或许是因为热吧,贺丞把西装外套脱掉了,上身剩了一件暗蓝色的衬衫,领口被解到第二颗扣子,眼镜也取了下来别在了衬衫胸前的口袋里。他听到肖树说楚行云到了,就偏过头看了过去,恰好看到走到他不远处停下的楚行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勾,露出一点笑容。不是冷笑或嘲讽,而是那种类似于顽童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的笑容,还带点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
他的这幅模样,让楚行云想到小满刚睡醒的时候伸懒腰的画面。很难得看到贺丞这么放松,更难得的是看到他不戴眼镜。其实贺丞并不近视,至今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贺丞在十二岁那年忽然带上眼镜,其中原因是他不愿意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的。
平常贺丞总是太冷漠太高傲也太严肃,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视他只有二十四岁。其实他很年轻,此刻他褪掉西装和眼镜,像一个晒暖的懒猫一样站在阳光下,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浑身长满冷刺动不动就开屏的雄孔雀。他变的柔软,年轻,温和,无害,让人非常想把他拽到怀里揉揉头发再抱一抱。
但是楚行云知道,这是假象,果不其然,下一秒贺丞把眼镜从口袋抽出来戴了回去,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冷傲尖酸,不近人情的小王八蛋。
“为什么不喜欢我送你的帽子?你知道为了那根羽毛我费了多大工夫吗?看在千里送鹅毛的份上,改天戴上给我看看。”
说完,贺丞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此时吹来一阵风,把地面施工现场的土送了过来,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让贺丞忍不住皱起眉,握着拳头抵在鼻间低咳了两声。
楚行云沉了沉气,转头问肖树:“他今天吃药了吗?”
肖助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楚行云不是在骂人,而是当真在问他有没有按时吃药。
肖助理如实道:“早上的药吃了,中午还没有。”
楚行云两步跨到贺丞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后拽了几步,很不客气道:“这里的花粉和灰尘这么大,你是那根筋搭错了跑到这儿来”
贺丞把胳膊一扬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坐在木椅上,撕开一张湿纸巾放在鼻子下面,反唇相讥道:“公安干部的素质什么时候差成这样了,热心市民发扬纳税人精神援助警方办案,身为人民公仆非但不感激,还辱骂纳税人人格。我看楚队长你需要重回警校再学一遍职业道德规范。”
说到了正题上,楚行云照例容忍了他的刻薄,在他旁边坐下,翘着腿笑问:“你说的证人呢,这位好心市民贺先生。”
贺丞扭过头,很古怪的看他一眼,还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被楚行云不甚客气的格开。
贺丞懒洋洋的冷笑一声:“原来你还没瞎,往对面看,公安干警楚先生,你能看到什么。”
楚行云闻言,认认真真的看向对面挖掘机大作的施工现场,对面原来是一片丛林,为了迎合这次的工程,早在去年就把树林砍伐成平原,如今露出了光秃秃的地表和杂草,丝毫不见茂密的绿荫。
楚行云忽然眉毛一挑,指着临近湖边的一片空地,说:“那里原来是不是是一座建筑,比如,木屋之类的。”
没错,虽然地面荒芜,杂草丛生,但是盖过房子的地方因为打了地基,会在地表也留下规整的印记,就算房子被拆除,那些痕迹也依然会存在,临近湖边的一小片空地长的杂草和别处相比,有几道很不易察觉的直线。站在平视的角度很难看出来,但是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仔细看就可以看出来了,曾经被树林包围着的有一座小木屋,而这座木屋离发现现场不足百米,如果他对于发现尸体的现场不时第一现场的推论正确的话,那么第一凶杀现场,就是这间木屋!
楚行云站起来往前走到花田尽头,紧皱着眉看着对面那片错乱有致的杂草,沉声问道:“那片地,原来的主人是谁?”
他没问错人,贺丞作为山水新城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每一寸土地都是他谈下来的,也正因为如此,贺丞才能先于警察发现第一现场。
贺丞靠在椅背上,拿着湿纸巾抵在鼻子上,依旧漫不经心道:“地被绿园老板租出去了,不是本市人,叫王康。这个王康是搞林场养殖的,搞养殖搞破产后就消失了,近期听到青菱湖周边土地被高价买断的消息,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拿着当年签了五年的合同找绿园老板扯皮。说是合同五年期约未满,到今年才是第三年,所以绿园老板应该给他百分之二十的土地购买费,两人协商不通,请我出面调节。”
第三年,那就是三年前租下的林子,而验尸报告表明被害者应是三年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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