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刺杀-《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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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荣称帝之时。侍卫司士兵人数众多,有八万之众,殿前司不过万人,殿前司的长官殿前都指挥使的衔位也只相当于侍卫司马军都指挥使或步军都指挥使,更别说这两个都指挥使之上的马步军都虞候和更在上面的正、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了。
高平之战后,林荣改革禁军,裁切侍卫司的老弱士卒之后,仍有六万人,而殿前司一再扩充,达到了三万多人,陛下又在显德三年置殿前都点检之职,令寿安公主的丈夫张永德任之,并明确都点检职位在侍卫军马步军都指挥使之上。
这样一来,尽管殿前司人马没有侍卫司人马多,却因为殿前司主帅地职务却比侍卫司主帅的职务高。两支禁军就这样长期分庭抗礼。
李重进正欲休息,林荣又派人相请。
林荣大帐里燃着几枝大油灯,林荣居中,范质、王朴、侯云策分坐两列,每人桌前都摆着些今日才猎到的野味。李重进进入营帐时带入了一股冷风,吹得油灯火光摇动不止。
李重进位置在侯云策后面.他一脸阴沉在入座,没有正眼看侯云策一眼。在高平之战时。林荣把侯云策从侍卫司调入殿前司。这是林荣的决定,当时侯云策不过是下级军官,哪里有说话的资格。但是,李重进从此就对侯云策记恨在心,尽管侯云策现在已是当朝宰相,他仍然对侯云策从来没有好感。
李重进看着这个昔日的下级,心里冷哼了一声:一个北地贱民,就靠着和陛下的连襟关系,竟然当上了当朝宰相,什么玩意儿。
林荣满脸春风地和四位重臣随意聊天,兴味盎然地吃着野味。但是,从永济渠中挖出地两块石碑,如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林荣心中,让他内心充满忧虑:林家在大林朝根基太浅,浅得如浮草,大风一刮,或许就会连根吹走。
大武太宗重修家谱之后,颁行了新的《氏族志》,把天下氏族排成了数个等级,而且提出了尚官原则,宰相、知政事等位居三品以上的高官,可提挈到《姓氏录》地第一姓或第二姓,以往地世家,没有在朝中担任高官,则渐渐降低等次。
这种做法,很重要地一个原因是抑低山东士族族望、抬高关陇贵族威望,但是,山东士族在社会上拥有极高的威望,家族极为重视教育,又与新贵们不断联姻,几经沉浮,仍然是大武的一等族姓,以崔氏为例,终大武一代,崔氏十房共出二十三个宰相,数量之多仍然令人咋舌。真正给予世族以巨大打击地是大武内乱以后,武人当道而世族不存。不过,经历了数百年的望族,虽死不僵,仍然在社会上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若不是许多偶然因素,根本轮不到林家来坐天下。林家历来贫寒,太租称帝前,在社会上基本没有影响力。只是在称帝之后,林家才算得上新兴的士族,不过林家人丁稀薄,林荣的三个儿子又丧命于乱世,宗训等子尚年幼,林家的统治根基还远远没有深入到大林朝的土壤之中。
林荣政权中坚力量有两类人,一类是称帝前的旧部,主要是澶州旧人。比如王朴、向训、杨光义、曹翰、郑起、王著等人,另一类是皇亲国戚,比如李重进、张永德、侯云策等人,而永济渠地两块石碑,就牵连到一员重将,一员皇亲。
林荣的目光依次从四位重臣面前扫过,油灯在不断摇晃,昏黄的灯光让四位重臣的脸色阴睛不定。林荣扫视了两遍端坐于下首的四位重臣。放下手中碗筷,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问道:“一月之内,永济渠里接连挖掘出两块石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尽管众臣都知道石碑之事。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大家只是心知肚明,并没有人敢于公开议论此事,这是林荣第一次以公开的形式来讨论此事。四位大臣都低着头,仿佛地面上绣着花朵一样,不过,陛下已经发话,总得有人要首先回答,三位大臣经过短暂地低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负责永济渠工程地侯云策。
林荣也把目光转向了侯云策。
黑雕军在西北发展过于迅速,屡败胡族,甚至打败了兵力强大的契丹人。侯云策在西北声威赫赫,正因为此,变成了不带兵的宰相。当侯云策毫无怨言地回到了大梁之后,林荣对侯云策恩宠有加,虽然黑木盒子和锦书多次密奏侯云策暗中掌握的侯家商铺富可敌国,林荣也置之不理。在林荣心目中,爱钱的大臣总比爱权的大臣更加值得信赖。
侯云策见到众人的目光,道:“依臣的愚见。这件事情肯定有人捣鬼,其用意十分阴险,就是想搞乱朝政。”
侯云策知道第一块石碑的来历,而确实不知道第二块石碑的来历,所以就说了一句费话。林荣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仍然盯着侯云策不转眼。侯云策只好继续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这件事情谁能从中受益,谁就最有可能是主谋。”
听闻此语,三位大臣眼睛一下就睁圆了眼睛,紧盯着侯云策。
侯云策不紧不慢地道:“最大的受益者是西蜀,现在我军大兵集结于凤州,西蜀当然希望我们内乱,所以,此事最大可能是西蜀的奸细所为。”
范质是资深宰相,处事极为老道,他赞许地看了一眼侯云策,心道:若因为两块石碑而大动干戈,轻无数人头落地,重则引起朝堂动荡,侯云策把此事推到西蜀身上,倒不失为一条妙法。侯云策能快速崛起,看来也有些真本领。
李重进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王增之言让李重进第一次认识到侍卫司和殿前司密不可分的关系,现在两块石碑锋芒都指向殿前司,这让李重进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他对侯云策不满,可是对于侯云策这种解释还是很极为欢迎地。
侯云策的解释,也正是林荣最想要的答案。
当林荣的目光转向范质地时候,范质接着侯云策的话题道:“西蜀的离间计就如南唐的手法如出一辙,他们打不过我们,就妄图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只不过这等小儿般的离间计,怎么能够骗得了英明的陛下,从这一点我们也看得出,西蜀对战事毫无信心。”
范质眼睛余光见林荣脸色平常,知其没有反感,又道:“石碑事件,朝廷应当淡而处之,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必败。至于挖出石碑的民工则全部处死,免得他们四处播弄谣言。”
林荣也不想因为两块莫名其妙地石碑破坏北伐大计,道:“范相所言是老成谋国之道,石碑之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大家再也不准提及此事。”又对着李重进道:“李将军,此事就由你来办,凡是知道石碑的村民,悄悄集中在一起,全部处死。”
侯云策命令飞鹰堂在河中投放石碑之时,只是想到如何赶走杨光义,并没有考虑到会连累到如此多的河工,此时林荣话已出口。皇帝金口玉牙自然无法更改。
回到营帐之时,侯云策想着无辜被处死的河工,心里不免有些内疚。虽然并不是自己下令处死河工,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河工也是由于自己而死。侯云策并非婆婆妈妈之人,此时知道事情已无法扭转,稍稍有些难过之后。也就把此事抛在了一边。
按照惯例,侯云策坐在帐中练习《天遁功》,他练习此功法已有五年时间,虽说一直没有练成传说中的内功,身体却受益多多,耳聪目明,侯云策初期也没有感受到此功法的妙处。随着功力日渐加深,侯云策对天遁功理解的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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