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海四友-《昆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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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刘沂蒙说,“比噩梦还惊悚,对了,你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春韭黯然道:“我只有娘,没有姥姥,听人说我娘是爹从外面捡来的,精神一直不大正常,我爹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就这样一起过了,后来生了我和弟弟,娘的病更重了,不能干活,里里外外全靠爹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春韭悲伤而坦然,门当户对有高配版也有低配版,在农村这种瘸子配疯子,瞎子配聋子的情况很常见,要说丢人,有个疯娘的春韭从小就没脸。

    “你娘没和你说过什么?”刘沂蒙刨根问底。

    “我不记得了。”春韭摇着头说,“那时候我小,怕她,不敢靠近她,她说什么我也不愿意听。”

    “你娘叫什么名字,你总知道吧?”

    春韭还是摇头:“我娘没有名字,人们都喊她疯子。”

    “你上学的时候,你娘有没有给你一支笔,一支钢笔。”刘沂蒙话锋一转,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春韭惊呆了,这事儿她可从未对人提过,沂蒙姐是怎么知道的。

    刘沂蒙不等她回答,继续说“是黑色的赛璐珞笔杆的派克钢笔。”

    “沂蒙姐,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你爹不想让你上学,是你娘大闹一场,你才有书读的。”

    “你还有个弟弟,你弟弟出了意外夭折了,然后你娘才彻底疯了。”

    春韭彻底崩溃了,沂蒙姐的话唤醒了她的记忆,童年时期的娘似乎还没疯,对自己是那么的温柔,遥远的母爱和眼前这个枯瘦的女人联系起来,更让她心如刀绞。

    刘沂蒙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那个梦并不是真的梦,而是春韭娘的回忆,自己具备一种以第一视角浏览他人大脑记忆的能力,她看到的是春韭娘的人生缩影,这个可怜的女人并不是生来就疯的,她是知识分子家庭出生的小姑娘,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在暑假被人贩子拐走卖到大山深处,本该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奉献力量,收获成就的女大学生却沦为了山民的生育机器,生了一个又一个,她一次次出逃,一次次被抓回,最让人绝望的是周围的人包括镇上的人,都知道她是拐来的女人,但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反而助纣为虐。

    早上,医生来会诊,主治大夫再次和刘沂蒙交底,这个病人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如果没有医保的话,建议放弃治疗。

    “多脏器衰竭,要靠仪器维持生命,再说精神不正常的人,维持着也没有意义。”医生说。

    但刘沂蒙不愿意放弃,她说我出钱,就算用药物和仪器维持,也要撑下去,能撑一天是一天,这个钱,我出。

    因为这些记忆并不像过电影那样在刘沂蒙脑海里走了一遍,而是印在她心里,感同身受,她必须竭尽所能的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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